北京同仁医院门前的“号贩子”,采用雇佣他人轮流加塞排队的手段,将收费10元的专家号大量套购,然后以每号100至500元不等的高价出售。8月24日凌晨,北京东城公安分局组织强大警力,进行集中整治和打击——
8月21日凌晨6点,记者随东城公安分局治安处民警一同来到同仁医院门口。挂号处已排满了长长的队伍,这与街上人烟尚稀的晨景形成强烈反差。长长的队伍至少有400—500人,已延至大路拐弯处的公共汽车站。
记者走上前,站在最短的一个队伍后边。眨眼工夫,有四五个人排在记者之后。
几名衣衫不整的青年男子凑过来:“大姐,要看眼呐?”非常地道的东北口音。
听到记者回说是,几人同时凑近。其中一位异常清瘦的男子对记者说:“你今天看还是改天看,这里是电话预约。”
“想今天看”,记者说。
“没戏。你今天排不上号,要真想看,就多掏点钱,我这儿有号,保证你今天上午看上病。”
同时凑过来的几个人眼睛四周张望,表情不安且诡秘。
“你怎么会有号?”记者故意问。
“我是专门干这个的,就倒号,晚上排一夜队。”
记者问:“如果我自己排队,几点来才能挂上号?”
“几点也不行,前一天晚上五六点钟来,有的都排不上号。孔令媛大夫的号你根本想都不用想。”这意思是,似乎只有买他的号你才能看上病。
一位南方口音的中年妇女告诉记者:她手里的这个纸头是她花100元从号贩手中购得的顺序号,凭这号,她便能够挂上今天的号。记者看到她的纸头上写有“41”两个数字。而旁边的一位河南来的中年男子则愤愤然:“这号贩子太可恶,我就是不买他的号。星期一就来北京了,整整5天了,我就不信挂不上平价专家号!”
据记者了解,医院保卫处为了维护治安秩序,每夜都发两次“顺序号”,为的是让那些规规矩矩排队的百姓能顺利地挂上号。但是,不少号贩子雇人挂号,保卫处也无法辨认哪些人在为号贩子效力。而排队挂号的人流中,许多人都不知道别人手中写有顺序号的纸头是怎么回事。好几个人问记者:那号是哪来的。我们为什么没有?
8月24日凌晨,东城公安分局治安处、巡察支队和东交民巷派出所联合行动,彻底清理同仁医院门前秩序,打击“号贩子”。
据了解,针对同仁医院门前出现的倒卖眼科专家号的不法人员,东城公安分局曾多次组织警力,集中打击。仅从6月到8月,2个月的时间,就抓获“号贩子”64人。
凌晨6点,治安处、巡察支队、东交民巷派出所各路民警汇集到东交民巷派出所门口。
数辆警车依次排开。
东交民巷派出所距同仁医院数百米,背对着该医院挂号处。
全部警力兵分三路冒雨慢慢潜入挂号处周围。第一小组先期到达,埋伏在外围,占据有力地形进行观察。第二小组紧随其后,直入挂号处,混入挂号的队伍中,贴近号贩子。第三小组准备行动,将号贩一网打尽。
三路人马各就各位
大雨,促使“号贩子”交易改换地点。他们纷纷把急等挂号的人拉到一边,交易变得更加隐蔽。尽管如此,民警眼疾手快,数名“号贩子”刹那间被一网打尽。他们尚未来得及把刚刚拿到的钱放进口袋。
据一名叫刘振国的号贩子交待,他是东北绥化人,来北京是为找他在顺义摆摊的哥哥,暂时住在广渠门广和里三巷。6月份来京的时候,与人合伙在街头卖烤羊肉串,但赚钱微薄,觉得不好经营。听人说在北京同仁医院倒号可以赚钱,便来到医院挂号处。排了一整夜得2个号,转手卖出,每张净赚100元。一次得手,二次再倒。今天上午“号”正要出手,即被公安民警抓获。
据有关人士介绍,不少外地来京人员来京前就知道北京同仁医院眼科号可以赚钱。因此,来京后找不到合适活干的人,就直接到同仁医院挂号处。排一夜队或花10元雇人排队,一个“号”只需最多20元,却可以300—500元的价钱出手。
同仁医院的专家门诊由于号贩子的出现,正常就诊秩序受到影响。因为有相当数量的号掌握在号贩子的手里,价钱不合适他们就不出手,因此,有时候在10点以前,专家们独坐诊室,看病者寥寥,而在10点之后,号贩子把号全卖出去了,看病的人便蜂拥专家门诊室,使专家应接不暇,正常的就诊节奏受到干扰。